东芝存储器(TMC)出售问题,新闻报导大多强调反垄断法审查的影响,即使出资者是与东芝(Toshiba)早有合作关系的西部数据(WD)也不例外。其原因在NAND Flash的市场特性,异业进入门槛高,同业厂商数量又少,很容易产生洗牌效应。
东芝存储器的主要产品正是NAND Flash,主要用途为SSD或存储卡的芯片。由于存取速度高于磁带、传统硬盘、光盘,可用于手机的轻薄与耐撞优点,加上因日趋精密的制程大增的容量,市场需求畅旺,2017年出现供不应求现象,价格开始走扬。
目前全球NAND Flash市占率,三星略高于3分之1,东芝大约20%,西部数据则在15%上下排名第三,美光(Micron Technology)与SK海力士(SK Hynix)约10%水平。但在产能方面,东芝与西部数据共同经营的日本三重县四日市市工厂仍居全球之冠,且四日市工厂还有扩建空间,只待投资。
但问题也就出在投资。东芝从2015年起被揭发财报长期造假问题后,迟迟未能摆脱经营困境。特别是美国核能事业,2015~2016会计年度(2015/4~2017/3)连续2年发生大规模会计减损,导致东芝缺乏资金以进行原定的3年8600亿日圆(约78亿美元)投资计划,如今甚至连东芝本身都面临倒闭危机。
在市场有大量需求时,却因其它事业而无法扩大投资,无疑成为东芝NAND Flash事业的致命伤。此时出售固然可获得拯救公司与NAND Flash事业所需资金,但对于东芝本身而言,失去获利支柱恐难重建;对其它业者而言,东芝存储器技术与位居世界前茅的工厂产能,不论最后由谁并购,势将成为一方之霸,是故引起全球关注。
若并购东芝存储器的业者并非存储器同业,就不会有寡占问题。但存储器是个每年不投资10亿~100亿美元研发,就一定会落后竞争对手,进而被市场淘汰的产业,东芝败于三星手中就是范例。非存储器业者是否确实了解此一产业的特性,备好充足银弹在必要时刻投入巨额投资,甚至是否能长期维持足够资金,备受外界质疑。
至于同业的西部数据、美光或SK海力士,从市占率可知,只要这三家任一家并购东芝存储器,都具有问鼎全球市占之冠的潜能。若由三星并购更能让市占率达到50%以上,也让全球主要NAND Flash厂从5家减为4家,寡占问题越趋严重,可以说所有国家都会启动反垄断法审查。
东芝在2017年1月时,仅计划出售NAND存储器事业20%以下股权换取资金,所考虑的就是不违背日本等主要国家的反垄断法规定。但核能事业造成的巨额负债让东芝没得选择,只能背负无法顺利通过审查的风险启动出售案竞标流程,这才带来SK海力士、西部数据与东芝之间为争夺经营权酿成的诉讼纠纷,甚至8月中日美韩联盟还遭西部数据等组成的新日美联盟取代。
若不算日本产业革新机构(INCJ)或KKR等投资基金,目前仍与东芝谈判的三家业者中,西部数据与SK海力士都是NAND Flash大厂,鸿海则是拥有充分资金的非存储器业者,都有撼动NAND Flash市场的能力。若加上东芝倒闭这一可能性,可以说东芝存储器案不论如何发展,NAND存储器产业都可能会洗牌。